本帖最后由 霍华民 于 2017-12-4 19:11 编辑
在大修厂的故事
――知青的故事之二十三
■霍华民
最近有人问我：你开车开了多少年了？我说，如果计算开车的历史，准确地说应该从1975年算起。从这一年开始，我们一队号称机械队，有若干车型。可以说，我都都尝试着开过。从最开始，我当拖拉机助手，后来当材料员。在这个时候，试开过的有日野自卸汽车，有解放翻斗车，东方红拖拉机，爬山虎50拖拉机，还有压道机（我们戏称为压路滚子）等。
现在的司机，基本都不会修车，关键是没有这个经历。我当拖拉机助手一年后，领导派我到外地去跟车大修。我又多少知道了一点修车的业务。
我去的这个地方，叫秀峰，离塔河县很近。我跟着去修的车，是“红旗100”推土机。当时这台车，不是我的车。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，不知道啥原因，领导派我去了。这种推土机是钢丝绳操控的大铲，据说是早年进口的原苏联的车。在去大修这台车之前，我对这种车型，可以说基本不了解它的机械原理。也不太会使用这种用钢丝绳吊着的大铲。
现在想起来，那真是一次很好的学习。
时间，大约是半年（至少四五个月，我记不准确了）。当时，我的活儿，就是住在那里，每天到修配厂走走、看看。就是在这个时候，真切地看到了解剖后的整车，看到了什么叫曲轴、什么叫气缸，真实地知道了这种车的运行原理。也看到了修理工们研气门的全过程。
住在厂子招待所里，我喜欢吃这里做得很好吃的大窝窝头。从连队起出来的全国粮票，在这里可以给一定量的细粮。简陋的招待所，没有给我留下太深刻的印象。迄今，尽管我现在不喜欢再吃什么粗粮，但仍咀嚼有那个时候的窝窝头味儿。那个时候，最大的特点是要计划着吃。换句话说，叫算计着每顿吃几两，自己的粮票才能吃到月底。这是一个挺难受的事，有时不能不省着点吃。这种做法，是刻骨铭心的。我的同学朱奎柱当时他在塔河机关，在给我来信上也谈过这种感觉：每顿饭是吃四两呢，还是吃五两呢？那个时代的同龄人，都是这样过来的。不足为怪。让现在的年轻人当笑话听吧。
最考验我的，不是每天去看车，和学习修车。当时的车，是一堆废铁。不看也跑不了。记得，这期间我还回过连队一趟。离开了集体，我觉得是那么无助，那么孤单。一切都是历练，最考验我的，就是车大修完了，让我把车开走，而且是开长途。
秀峰到塔河县城，可能是三四十公里。如果是汽车，当年山路也就一个小时。可是，我开的是和牛车差不多的拖拉机。我好像走了很久很久，可能有一个世纪。这天，起早修理厂的师傅给我发动好的车，我一个人开车就上秀峰前往塔河的山路。说实话，往塔河开。我心里一点儿也没有底，关键的问题，我是怕车熄火。因为，这种车是需要用副机启动，再带动主机着火的。副机是用绳子拉，然后还要挂低速和高速档。最后，才能发动着车。这里的问题，就是我不知道这个副机的档位。万一这车熄火了，我这个二十岁刚出头的毛头小伙子，就傻眼啦！在这条路上，往返的车辆很少，当年没有手机，一旦有情况就断了联系。就苦了我了。
在我的记忆里：从开这台“红旗100”一上路，我心就是悬着的。
尽管我小心翼翼地开车，有惊无险的情况，还是发生了。转过了一个弯道，车越走越慢，好像失去了动力，发动机的声音也越来越无力。坏了，我第一个反应，就是踩离合器、摘挡停车。谢天谢地，发动机竟没有熄火。我赶紧上车检查车况，没有发现什么问题。回到驾驶室，我发现了问题所在。原来，转向离开合被卡住了。打开了卡销，重新开车上路了。真是谢天谢地……
车，一切正常啦。我终于把大修过多的车开到目的地。
坎坷和考验，是对所有人的。谁也别想，一点险也不冒，一点责任也不负担。那是不可能的。也许，那样的生活就平淡了，平庸了。
要迎着问题上，要敢于找事才会减少事来找自己。这次大修车，也修正了我人生的好多想法和做法。从此，我务实多了。从此，我喜欢上了一个成语：务虚务实。
大概是领导的信任吧，让我去塔河的南边（我们称那个地方叫塔南）的一个停车场，要把十几台压路机，拉到塔河火车站装车运回阿木尔。就是这个活儿，怎么干？领导上交待得有思路：到边防部队救援给出台拖拉机帮助拉车。因为我们自己这个下属单位在塔河（我们的上级机关在这里）没有拖拉机。于是，我找到了当地的部队，说明的情况，请求帮忙。当年的军民关系，也很简单：就是有一种亲近感，有求必应。部队领导很爽快，办事热情又认真，马上给我安排了一台背铁盖的那种50拖拉机，也叫爬山虎。真的，那年月，地方和部队就像一家人一样。走在公路上遇有军车，一招手就会停，只有顺路都会拉你。新区没有公交车，当地的交通就是这么简单。
这次拉车的时间好像是初春，记得天气还有点冷。在这次拉压路机时候，学了最大的一条经验，就是开压路机时，手臂千万千万别伸进方向盘里！只要前面的大滚子略微一动，方向盘就可能迅速转两圈，很是危险呀！
整个上午，部队支援我们的这台大链轨车有劲，效率很高。很快就要完成任务了。结果，拉车快到尾声的时候，出毛病了。
50拖拉机拉着一台压路机在一个拐弯处，突然车转向失灵了。无论如何操作，都没法控制拐弯了。司机说，可能是被动鼓坏了。永远忘不了，我还曾有一次，开连队的一台解放翻斗车，把人家的变速杆扒拉断了。人生呀，有时候什么事都会碰到。
历史告诉人们：经历了坎坷，是积累了财富；没遭遇到挫折，那就是你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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