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兔子狂奔》：一本浸润人间烟火的好书
崔玉杰https://img.qiluyidian.net/1623039665765jne2alocgk8image.jpeg著名学者、作家、文学评论家汪兆骞先生在谈论一部好作品时说：“作家的作品要有烟火气，才能成为受读者欢迎的作品”。的确，一个有实力派作家，他的作品必然是来源于生活，真实地反映生活中的人和事，这样的故事才能引起读者的共鸣。这样的作家，你透过他笔下的一片树叶，就可以看到一片森林；通过一滴露珠，或许就可见一条溪流、一条大河。他在描写书中的每一个人物时，都已经走入了人物的世界，化身成了故事中的人物。综上所言，德州市著名作家孙玉海先生都做到了。不然，他又怎能有那么多的名头？！诗人、作家、辞赋家、书法家、首届德州英才。已经出版诗集《一个人走路》、散文诗集《流浪者之歌》、诗词歌赋集《了然斋集》他在小说作品《兔子狂奔》写作后记里说：“写文章不要好高骛远，要着眼于自己身边所熟知的人和事、情和景，再进行精心挖掘。这样，才会有好作品。”于是我猜测，在写书的这些日子里，他会时而陪着书中的人物放声大喊大叫，时而陪着书中的人物难过流泪。兴奋或痛苦，欢笑或愤怒，都会随着书中的情节人物的走向而变幻着。5月20日，我听说孙老师又出新书——中短篇小说集《兔子狂奔》，于是晚上下班后，我也一路狂奔，骑着电动车，不远十多里路去德州报社求取。经过两周的捧书阅读，我看到鲁西北平原农村鲜活的烟火世界，那么亲切，那么温馨。一个个村庄，一桩桩人和事，便有了烟火，也便有了孙老师笔下的小说世界。
充满烟火气息的好故事。众所周知，小说就是讲故事，讲好故事是小说的生命所在。孙老师笔下的故事，个个真实生动、妙趣横生，细品之，又富含哲理。如：《青出于蓝》中，酷爱书法、努力提升自我的青年才俊米小蒙，为了拜见书法界名流纪尔寥大师，想方设法寻找一切机会的描写，读后令人真实可信；我暗自揣测：小说的原型，应该是孙老师自己吧，书法家玉孙老师想必就是这样精益求精，才让自己在书法方面达到了“龙跃天门，虎卧凤阙”的造诣；《陋士铭》中汪八辈为给儿子九旦谋个一官半职，煞费苦心，医院里上演苦肉计一幕，以及他的经典台词“党给我智慧给我胆，千难万险只等闲”的精彩描述，读之生动有趣，一个工于心计、蝇营狗苟的人物形象也跃然纸上；尤其是《兔子狂奔》中描写“我”在给父母送干粮的路上，路过岌岌可危的跃进桥时，发现自家爱犬黑背追赶野兔时，“我”也帮着黑背紧追野兔，之后是一群社员，顾不上下地干队长“二石头”安排好的农活，纷纷加入追赶兔子的大军。一时间，浩浩荡荡的人群、脚步凌乱的疯蹿、场面甚是宏大，孙老师笔锋一转，聚焦在“我”与兔子的周旋，此处犹如国画中的工笔细描，细细描摹之，妙趣横生，画面感极强。读之令我感慨良久的故事要数《钱府遗事》和《龙湾旧事》，这两个故事除了真实生动之余，富含哲理是其要义。《钱府遗事》如《红楼梦》中的宁、荣二府一样，钱家也分为南、北二府。先是北府家境殷实，在当时的德州城算是屈指可数的首富。钱老爷子仰仗家资雄厚，宠溺子嗣；虽得南府二爷多次提醒，但因忠言逆耳，依然我行我素，结果落了个家道败落的光景。倒是南府二爷，谨言慎行，虽然财富不比北府雄厚，但却家教严谨，子嗣遵守家风，不但自家变的越来越好，还逐渐把北府败光的资产也赢了回来，还钱家一个尊严。《龙湾旧事》赞扬了顾明诚老东家乐善好施，无论在顺境还是逆境，都不改其诚信本色。他说：“人生在世，贵在做人。如有负于人，虽富犹贫，虽荣犹耻，虽贵犹贱，虽生犹死。”正因如此黄天不负善类，老爷子含笑而终。由此孙老师也倡导了：“积善之家，必有余庆；积不善之家，必有余殃。”如今世道，虽然仍是“金钱至上”，但“诚信”更应至于金钱之上。浓郁的烟火气息的语言，是小说的又一亮点。生于斯长于斯的我，对于本地语言颇为熟悉。孙老师书中的语言最接地气，如《兔子狂奔》中，寡妇潘四婶儿指桑骂槐的一段儿，见刘正根对面走过来，她就骂她家的鸡“你这白吃包，你们吃食一等一，啊，到头来啥事也替俺当不了，连个蛋不也不下，连个油盐钱儿也挣不来，养着你们这些肥白大胖的畜类有啥用啊！”；队长二石头的老婆骂人更是地道的女高音：“俺日他祖宗八代！谁家的私孩子，弄（neng）了俺的蒜！狗日的王八蛋，你弄了俺好几辫！你是婊子生的，野驴下得，王八羔子托生的，你缺了八辈子德了。你不让俺骂，俺偏呟（juan骂的意思）”等等，这是鲁西北平原地区最正宗的女人骂街的话了。小说中对于人物形像的刻画，更是王羲之的字——入木三分。以讨饭为生的老雁，性格倔强，性情孤傲、心气极高。虽然落魄到以讨饭为生，但是绝不坠青云之志。他也曾有过大雁一样翱翔天空的翅膀，然而世事难料，读过中学的他，因家庭贫困学业中断，心高气傲如他，一直郁郁不平，脏活、累活不干，轻松的活计又轮不到他，久而久之，就成了落魄街头的讨饭人。一辈子都因性格的难以改变，到头来落得像田野里的野草那般自生自灭。顾英儒先生讲述给孙老师的故事中，有个叫祁有仁的，是林子县一名英勇善战的猛士。与战友孟云翔两人在开明地主、晚清秀才、饱读诗书的吴介潘掩护下，顺利建起地下交通站，进行地下联络工作。在子弹极度匮乏时期，吴介潘以一斗麦子换一粒子弹的代价，换回几百粒子弹。可就是面对这样有恩于他的开明人士，在他成为解放区的干部，在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运动中，他亲手枪杀了恩人，令在场的孟云翔震惊；要说这是他刚正不阿的话，那后来他又用同一只手枪，亲手将生父祁慕贤送上了不归路，其惨状令人发指。祁有仁用大义灭亲的行动，换来了为自己加官进爵的机会。然而等土改运动过去之后，人们反观祁有仁的为人，真是岂有人味？？故他的仕途之路后来颇为不畅，没落的他在别人的冷眼中，饮弹自尽。小说用铺陈的手法，将一个急功近利、忘恩负义、不仁不义之徒刻画得淋漓尽致。民国时期军嫂赵嫂，虽居穷乡僻壤，但因本是大户人家的闺秀，处事审慎、聪颖刚毅、沉静寡言，虽有国色天姿，却含而不露。优雅的书香气息引来了恶棍刘八的垂涎，带刘八使出浑身解数，也得不到赵嫂时，穷凶极恶的他终于要下狠手了。幸亏出身大户的赵嫂冰雪聪明，事先早有防备，在三个机灵孩子的智斗下，刘八不仅留疤，而且还留下了万恶的狗命，真可谓“恶贯满盈终有报”。丧夫而归的赵嫂，忍痛含悲，躬身抚养三个孩子，最终三子均成大器，赵嫂也得以颐养天年，无疾而终。讨饭为生的大雁，六亲不认、忘恩负义的祁有仁，贤良淑德的赵嫂等人，在我们现实生活的世界里，普普通通，如同路边的野草随处可见。经过孙玉海老师的艺术加工后，却好似一股股清流从笔端流出，有肉有骨有灵魂，栩栩如生。小说的魅力，被孙老师运用得似如掌中之物。这一切，无不体现他“小说是跑出来的”观点。孙老师走乡串户、遍访名友高朋，引经据典，加之他独特而又细腻的洞察着身边的事物，并将其转化为可用的素材，存于大脑这个硬盘之中，历十年之久，终于孕育出一篇篇雄文，一部部乡村的简史。两周以来，我把这本浸润了人间烟火的好书，携带在身边，上班时利用课后时间净手捧读；下班后，散步归来，净手沏茶，将慵懒的身躯斜斜地靠在沙发上，放一曲“清新优雅的书房音乐”。悠扬婉转的乐声里，徐徐翻阅、批注，细嚼慢咽的品读着书里的文字，犹如享用一场奢华的精神盛宴。流畅的笔墨、细腻清新，宛如灵动的山水画；辞赋家孙老师诗一样凝练的语言让我读起来，倍感舒畅，仿佛进入了一个穿越千年时空隧道的世外桃源。跟着孙玉海老师的小说，我心旷神怡地游走在鲁西北广袤的大地，再次领略充满浓郁的烟火味的乡村风情。我把书轻轻地合上，将它放在书架的显要位置。我想，一段时间后，我还会重新翻开它，再细细地品味它的神韵。附：孙玉海孙玉海，男，汉族。诗人、作家、青年辞赋家、新闻工作者。首届德州文化英才。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、德州市董子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、德州市运河经济文化研究中心理事、德州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、德州市写作学会副会长、德州市诗歌学会副秘书长、《新世界诗刊》编委、为中国文艺家俱乐部、中国诗赋网等多家文艺网站创作员。现为《德州日报》特刊部主任、德州日报文艺副刊《柳湖》主编。1972年出生，山东平原县人，山东大学毕业。自大学期间开始写作。作品及传记收入《中国当代诗人作家大辞典》、《中国诗典》、《南吟北唱》、《中国新世纪诗人诗选》等多部大型辞书、文集中。作品发表于《地火》《伯乐》《山东文学》《时代文学》《青年文学》《当代诗坛》《鲁北文学》《长江日报》等报刊，多次在全国性文学大赛中获奖。2007年出版个人大型诗集《一个人走路》，获德州市第三届精神文明精品工程奖。2009年出版长篇散文诗集《流浪者之歌》。创作涉猎诗、词、歌、赋、散文、小说、杂文等各类文体，尤其擅长辞赋，所创作的《德州赋》《幸福德州梦赋》《蒙阴地下银河赋》《三在赋》等作品，或刻碑立于景点，或写成书法、弁于画册、拍成朗诵光盘流传。作品《孙玉海旧体诗词选》获2010年“中国作家金秋诗会”全国大赛一等奖。2019年，出版诗词歌赋集《了然斋集》。目前，正潜心从事“平原东南乡”系列长篇小说创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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